我、攝影、攝影社(八)
之前,我有說過一個人,直到三上要選社長前,我還是一個人。當然,這只是一句玩笑話。不過,我的廿聯展,有一部份是從一個人發展出來的。拍照的時候,我很喜歡觀察攝影者與被攝物間的互動關係。至於作品與讀者,這是很後來的事,對於那時候的我而言,我是很排斥讀者的。或是說,我是個高傲的作者,對於讀者,我並不會抱持很開放,或很親切的
態度,某種程度而言,我是排斥一般的閱讀大眾的。為什麼呢?只要想一想你被你不屑的人欣賞,那你一定覺得很難過,或是,你會說他根本看不懂。這就是我那時候的心情。我覺得,創作是為我自己,以及為我深愛的人所做的事。其他的,I don't care.
再說回一個人好了,一個人。那時候我一直在思考我,這個問題。
真正的我,別人眼中的我,以及我所認為的我這三者之間的關係。
於是,我找了一個很簡單的替代品,那就是石膏像。還有,我另外一個喜歡的符號,十字架,當然它跟我外文系的訓練有關。念外文系的人,不得不想到十字架,除了死亡之外,它還有一些有趣的面向,諸如一些無法逃脫的枷鎖。也不知道為什麼,那時候的心情很沈重,總是覺得某些部分無法跳脫,超越。很喜歡台北的大雨,風狂雨驟,彷彿所有的一切,都在這一刻釋放。陳昇的歌。I want you freedom, like a bird.於是這樣的心情,慢慢的,有一種不得不的情緒。非如此不可嗎?米蘭昆得拉,生命中不可承受之輕。
第一張照片,是出現在爵士對面的一個窗戶上,藉由玻璃的倒影,我看到我自己。以及身後的一切。喜歡藉著觀景窗看出去的影像,以及藉由它所看到的自己。因為窗戶的窗櫺再加上自己拿著相機的兩隻臂膀,就變成了一個「困」字,困在哪裡呢?困在自己的形象中。阿莫多瓦的綁著你、綁著我。其他的東西,慢慢延伸,就這樣產生了整個展覽。
總共有八張。那這八張,有幾張是同一個地方拍的,這幾張,看起來浪漫的情緒較多。因為那是一個陽光爛爛的早晨,因為這幾張照片,我的語言學小考零分,因為我翹了課。那一陣子,一直在觀察,或是尋找都市中的石膏像,也常常把石膏像搬到很多地方,諸如淡水,敦化南路鄭景仁的家裡。除了看這個石膏像外,也在看它跟整個環境的互動。經過,和平西路時,停下來等紅綠燈的時候,看到了這個地方,於是,便翹了課,拍照。當然,記得要隨時帶相機。
拍了大概三捲,各種角度,各種鏡頭,有大快淋漓的感覺。
其次,還有一張照片,那是在新生南路上的那個教堂,每次騎車到法學院的時候都會看到它,它好像跟我說:天國近了。那一天,剛
好日蝕,於是我拿了紅色濾鏡。加廣角鏡頭,還有自己無聊的手,不知道那是抗拒,還是呼喊,總之,我的手。漠然。最後用粗粒子顯影。給自己一種爆發的感覺,粗粒子。
最後,原本不是我最喜歡的,現在卻成為我最喜歡的照片。淡水夕陽。這一張照片也是為一一張受到鄭景仁肯定一張。就這組照片而言。我把我的石膏像從台大男生宿舍,帶到淡水的海邊,透氣。就跟我一樣,流浪到淡水。前景是石膏像,中景是海水,遠景的則是夕陽晚霞。同樣的,粗粒子。後來喜歡這張照片是因為,它把那種壓抑而致宣洩的情緒發揮到極致。
又快一點了,我的底片,仍然在水洗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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